美國聯準會（Fed）甫卸任的主席葉倫交出一份漂亮的成績單：四年來失業率從6.7%降到4.1%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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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通膨率雖低卻更接近2%目標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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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金融體系資本結構增強且流動性更佳。就Fed主席的表現而言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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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外界還能再要求什麼？葉倫的成就來自她的判斷與思維。她就任後迅速體認到經濟體系已發生重大的結構轉變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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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即「中性利率（能維持投資與儲蓄平衡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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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而不會使經濟成長加速或減速的利率水準）」下降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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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並擺脫傳統的決策模式。她就任之前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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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Fed及外界的時尚思維是由於多種「逆風」阻擋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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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特別是金融海嘯後的餘波，因此利率雖低，但成長仍偏低；待逆風停息，經濟便可望持續成長，而聯邦資金利率也將回到4%的「正常」水準。基於此觀點，Fed的零利率政策實屬過度擴張，可能引發嚴重的通膨。但她就任後，這套「逆風」理論已備受質疑，各界對「中性利率」的估計值持續下降，而「持續停滯」學說漸受重視，即儲蓄長期大於投資，使經濟傾向停滯，且通膨偏低。葉倫與Fed決策官員雖未對「持續停滯」學說背書，但已體認到「中性利率」已大幅下降，並認定貨幣政策並非如一般所認為的那樣寬鬆。葉倫能體認到這個結構轉變，並擺脫傳統決策模式，是美國經濟的一大福氣；若還是依循傳統模式，經濟現在很可能已陷入衰退。但必須承認，若沒有股市大漲及負債激增，美國經濟單靠低利率，絕不會有目前的好表現。因此新任主席鮑威爾接任後的首要挑戰，就是設想該如何達成適度的成長，並維持金融穩定。即使是在低利率之際，美國民間的正常儲蓄仍持續且大幅超過民間投資水準，而外資流入更使此差距再擴大。這種通縮的大趨勢，只能靠擴大預算赤字，或使金融情勢能夠抑制儲蓄並增加投資。資產價值與舉債水準的上升速度，不可能無限期地超過經濟成長率。若Fed提高利率到足以維持金融穩定的水準，經濟成長便可能大幅減緩；若聚焦於維持經濟成長以達成通膨目標，負債與資產價格便可能進一步上升，使經濟走上困難之路。在這種情勢下，貨幣政策將很難維持平衡。祝福鮑威爾能一路順風。（作者Lawrence Summers是美國前財政部長、金融時報專欄作家）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