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祖「刺鳥咖啡書店」地下室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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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曾是火炮掩體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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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如今是藝文空間。 圖／于國華提供 分享 facebook 「么兩據點」的迷彩碉堡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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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孤立在馬祖的南竿島崖邊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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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從公路沿陡峭階梯直下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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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到接近海邊才能抵達。這裡是「刺鳥咖啡書店」。傳說中的刺鳥，生命最終要找到一棵樹，以堅硬樹刺穿透胸膛，竭盡力氣唱出最後的美妙歌聲。「刺鳥」典故來自著名小說，那是一個禁忌與情慾的故事。在這麼美的環境，將咖啡書店取名「刺鳥」，實在太不浪漫！我正嘀咕著，看見在樹下泡茶的主人曹以雄起身走來，行動矯健、笑容滿面，一襲寬大唐衫，蓄著山羊鬍，灰白頭髮輝映著明亮陽光。 刺鳥咖啡書店的主體是二層樓建築，據險而立，平視能眺望北竿島，俯視周圍是怒濤拍岩的海岸。地下另有隧道，通往岩層深處的火炮掩體；更向下層還有機槍堡。從屋頂向上，與另兩處碉堡掩體相連，山側還有小徑，入口吊著牌子寫「地雷」，顯然主人還不打算開放。「么兩據點」是剛硬隱蔽的軍事設施，如今毫無肅殺氣氛。曹以雄搬來舊桌、沙發、座燈、音響、茶具、書櫃，加上藏書和字畫，讓碉堡都變成舒適的書房。他每天遊走其間，在這個堡看書、去堡頂平台看海喝茶，躺上吊床吹海風。這樣的自在日子，除了生意清淡，似乎別無所求。二十多年前認識曹以雄那天，他是連江縣議員，整晚談論馬祖的社區營造，如何全島轉型為人文公園。後來當文化局長，他整修老屋聚落、推動碉堡再利用。他說，馬祖有九十多處軍事據點，很多精采碉堡，「總要有人帶頭，善用這些獨特資源。」曹以雄退休後率先投入，赤手空拳的整理「么兩據點」，轉型為藝文沙龍。「以後，每個碉堡都有不同的內容和故事，馬祖會是全世界最美的島嶼！」他說，馬祖是一座天然的大劇場，每個碉堡都是舞台。他領著我上下穿梭，一堡一洞天；在碉堡門前，指著一頁書法字跡，自嘲說：「就是講我啊，老到退休，還來搞碉堡。哈哈，生無大志，買不起帝寶、最好住碉堡。」我看清那幾個字：「你要廉價的幸福還是高貴的痛苦」，這是俄國作家杜斯妥也夫斯基，寫在《地下室手記》中的句子。走到崖旁一棵樹前停下，曹以雄說，這是他身後的樹葬之所，「么兩據點是我人生最後一站。用盡力氣，留下最美的碉堡給後人！」我抬頭看這樹，頗像一根指向天際的刺。回想踏進「刺鳥」那時，嫌名稱不浪漫；經過一圈的走看，慚愧自省，是我對浪漫的想像太過淺薄。其實，「刺鳥」是曹以雄的自許，「么兩據點」是他終於找到的硬刺；奮不顧身的投入，是為了演出人生最美的終篇樂章！，